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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广告小说程微月陆沉 喜欢盆花的朱温在线阅读 精品《程微月陆沉》小说在线阅读

10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5-09-04 21:24:01    

寒夜,程府西苑。一口井水泼在头上,刺骨寒意如针扎进骨髓。程微月猛然睁眼,湿发贴额,

唇齿打颤,视线模糊了一瞬。她没死。可这也不是她的身体。十五岁,纤弱如柳,

素色襦裙湿透贴身,青瓷瓶倾倒于地,香炉冷灰未动,窗棂紧闭,帘角无尘。

她抬手摸颈侧脉搏,指尖微凉却有力,呼吸沉稳,意识清明。不是梦。门外传来哭声,

凄厉悲切:“老天爷!我程家清白毁了啊!女儿竟在夜里勾引表哥,被我撞个正着!

这可叫我如何见人!”是女人的声音,带着哭腔,却藏不住一丝得意。王氏。

程微月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。穿越不过片刻,

她已从残存记忆中拼凑出这具身体的过往——大周程府嫡女,生母早亡,继母王氏掌家,

庶妹程婉儿受宠,而她,被贬居西苑,形同弃子。如今,更是被按上“私会表哥”的罪名,

泼水锁门,只待送官。她缓缓坐起,脊背挺直,湿衣贴肤,冷得几乎发抖,

眼神却冷得像冬夜寒潭。若真有私会,窗必开,帘必动,鞋履错乱。可眼下绣鞋歪斜在床边,

似被人故意摆放,床帐微动,却无压痕,香炉冷灰未散,

连铜镜都蒙着薄尘——分明是有人闯入,泼水造局,再锁门喊冤。栽赃。她冷笑,

指尖抚过眉心那点朱砂痣,凉意渗入脑海。王氏还在外头哭诉,声音穿透门板:“来人!

锁了她房门,报官查办!程家不能容这等败德之女!”脚步杂乱,仆妇环伺,

四名粗使婆子已在外守定,只等一声令下便破门而入。时间紧迫。她闭眼,深吸一口气,

默念现代所学呼吸法——三吸三停三呼。心跳渐稳,思绪如刀,剖开迷雾。

风水有言:动静定吉凶。此屋静极,反显人为刻意。若真有男女私会,气息躁动,香火必偏,

可香炉灰冷如死,方位未偏半分。再看铜镜,一角裂痕如蛛网,映出她苍白面容,

唯眉心一点红痣灼目。她缓缓起身,裙摆滴水,在地上积成小小一洼。门缝透光,

她望向门外阴影中那抹华贵身影——王氏立于灯笼下,锦缎披风裹身,发髻整齐,

眼角泪痕未干,却不见一丝慌乱。一个母亲,撞破女儿私会,会先哭,还是会先锁门?

她会慌,会怒,会喊人,但不会如此从容布置。程微月抬手,理了理湿发,

声音清冷如碎冰落地:“继母。”门外哭声戛然而止。“你说我勾引表哥,可有证人?

可有物证?”王氏顿了顿,强笑道:“你房中湿衣未换,发乱钗斜,分明刚行苟且之事!

我亲眼所见,岂能有假?”“亲眼所见?”程微月冷笑,“那你可看见我与谁私会?窗可开?

门可动?床帐可乱?香炉可倾?”她一字一句,如刀割肉:“若无痕迹,便是你泼水造局,

诬陷嫡女,按《大周律》,这可是抄家之罪。”仆妇们面面相觑,有人低头后退半步。

王氏脸色微变,却仍强撑:“胡言乱语!你小小年纪,懂什么律法?来人,破门!”“慢着。

”程微月忽然抬手,指尖指向西厢房方向,“你昨夜子时动过土,对不对?”全场一静。

王氏瞳孔微缩。“西厢房第三块青砖下,埋着一柄桃木剑,剑身刻‘镇’字,剑尖朝东,

压我嫡脉气运。”她声音不疾不徐,却字字如钉,“桃木镇嫡,

厌胜压运——你怕我克你儿子程明远,更怕我活过及笄,夺回掌家权。”王氏指尖猛地一颤,

袖中指甲掐入掌心。“胡说八道!”她厉声喝道,“哪有什么桃木剑!你信口雌黄,

惑乱人心!”“是吗?”程微月缓步走近门边,隔着门板,目光如刃,

“我给你一个机会——现在就去挖。若无剑,我任你处置,送官也好,沉塘也罢,绝不吭声。

”她顿了顿,唇角微扬:“若有……你,还配当这个家母吗?”空气凝固。

仆妇们呼吸都轻了。有人悄悄exchanged眼神,有人低头不敢看王氏。

王氏脸色青白交加,嘴唇微抖。

她当然知道那桃木剑的存在——那是她从巫门学来的厌胜之术,专为压制嫡女气运所设,

昨夜刚埋下,连程明远都未告知。可这十五岁的弃女,怎会知晓?“你……你装神弄鬼!

”她强撑道,“谁会信你?”“信不信,挖了就知道。”程微月靠在门边,湿发贴颈,

眼神却亮得惊人,“还是说——你不敢?”王氏咬牙,终于挥手:“去!去西厢房看看!

若无此物,重重责罚这丫头!”两名仆妇匆匆离去。片刻后,脚步声急促返回。“夫人!

西厢房……第三块砖下……真有桃木剑!”哗然。王氏踉跄后退,脸色煞白。

程微月靠在门边,缓缓闭眼,又睁开。她赢了第一局。但真正的危险,才刚开始。

她借着铜镜余光,悄然摊开右手。掌心中央,一道朱砂纹缓缓浮现,如罗盘初转,

三圈刻度隐隐成形,触之微烫,似有脉动。她心头一震。这不是这具身体原有的东西。可它,

为何会出现在她掌心?她凝视镜中少女——苍白如纸,瘦弱不堪,唯眉心朱砂痣与掌心罗盘,

如两簇不灭之火。窗外风起,吹动帷帐,她眸光一凝,低声自语:“风水轮流转……这一局,

我来定乾坤。”脚步声逼近,是家丁赶来,却在门前停住。无人再敢破门。她垂眸,敛袖,

将右手藏入袖中,神色恢复冷淡。可心底,已燃起一簇火。

她不再是那个被人奉为“女相师”的程微月,也不是这具任人宰割的嫡女躯壳。她是逆命者。

命如草芥?那她便以命为棋,掀了这局。王氏站在院中,死死盯着那柄被挖出的桃木剑,

指尖发抖。她以为这丫头只是个病弱弃子,却不知,她竟通相术,知厌胜,

还能一眼看破阴私。更可怕的是——那掌心的朱砂纹,她曾在巫门古卷上见过。

“朱砂罗盘现,命格逆天转。”那是……被天道标记之人。她忽然感到一阵寒意,

比井水更冷。而屋内,程微月已悄然将一枚铜钱藏入袖中——那是她从香炉旁摸到的,

边缘刻着“乾元通宝”,年号早已废止。她不动声色,却已在心中布下第一颗子。

这宅门如局,她既来了,便不打算再任人摆布。第一局,她接了。下一局,她要开始反杀。

铜钱在袖中轻颤,贴着腕骨发出细微的刮擦声。程微月站在西苑回廊尽头,没有点灯,

也没有唤人。她知道,从这一刻起,她不能再等别人出招。祠堂在府邸东北角,

平日由守灵婢女看管。今夜轮值的却是王氏从娘家带来的粗使婆子,油灯亮得反常,

窗纸映出的人影来回走动。程微月贴着墙根前行,脚步落在青砖接缝处,

避开松动的石板——那是巡夜家丁的固定路线,三更时会绕行两圈。她右手探入袖袋,

指尖触到那枚“乾元通宝”。铜钱边缘粗糙,年号早已停铸,却带着一丝温热,

像是被谁长久握过。她将它轻轻托起,闭眼感应。气流在掌心打了个旋,铜钱微偏,

指向东南。就是那里。她绕至祠堂后墙,从裙裾暗袋取出一撮灰白色粉末,

是上一章香炉里扫出的冷灰混着冰魄碎屑。指尖蘸水划破皮肤,血珠渗出,滴入粉末中,

揉成三粒小丸。她将铜钱含入口中,腾出双手,

迅速将三枚血灰丸按三角方位贴在门缝下方的石阶上。“镇。”一声轻呵,三丸同时碎裂。

门内烛火猛地一沉,仿佛被无形之手压低。她趁机推门,

门轴未响——昨日她已让人在暗处抹了猪油。祠堂内漆黑如墨,

唯有供桌上三支残烛泛着昏黄。她没有立刻靠近,而是先扫视地面。香炉灰呈螺旋状逆旋,

纹路细密,像是被人用细签搅动过,又似自然成形。她蹲下身,指尖轻抚灰面,触感黏腻,

带一丝腥气。不是寻常香灰。她迅速退开两步,从袖中取出另一枚铜钱,咬破指尖,

血滴其上。铜钱贴地滑出,在供桌前半尺处“当”地一震,停住不动。东南角。她移开供桌,

砖面果然微陷,缝隙间有极细的铜丝闪着幽光。她用指甲顺着纹路抠开,

机关“咔”地一声轻响,供桌底板弹起,露出暗格。里面是一张泛黄纸页,边缘焦黑,

似被火燎过。她抽出一看,字迹斑驳,但“双生子降,一祭一承”八字清晰可辨,

旁注“庚戌年七月初七子时”。她目光一凝——那正是她生辰。

而“祭”字上被人用朱砂画了个叉,旁边添了小字:“易姓掩名,代承血脉。”她正欲细看,

头顶梁木“吱呀”一响。供桌上的烛火齐齐熄灭。阴风自地缝涌出,卷着纸页翻飞。

她立刻将族谱残页塞入怀中,反手从袖袋抽出三枚铜钱,以血为引,迅速布成三角阵,

压住四角方位。指尖掐诀,低声念咒,掌心罗盘纹骤然发烫。“燃。

”鬼火自香灰与冰魄混合物中腾起,幽蓝火焰贴地蔓延,照亮神龛后方。

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,披着褪色的守灵斗篷,双手抱头,肩膀剧烈颤抖。“画屏。

”程微月声音不高,却穿透火光,“你每夜在此,不是守灵,是听动静。”那人猛地抬头,

脸色惨白,嘴唇哆嗦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我名字?”“你袖口绣着‘屏’字,

”程微月走近一步,鬼火映得她眉心朱砂痣如血,“王氏派你来,若祠堂有异,立刻报信,

对不对?”画屏浑身一抖,眼泪滚落:“我……我只是个丫头,

我不敢不听……”“那你现在听我的。”程微月从怀中抽出族谱一角,

仅露出“程明远”三字与下方错位的生辰标记,“你可知道他八字被压,

每日子时房中观音像流泪,是因魂不归位?”画屏瞳孔骤缩:“你……你连这个都知道?

”“我还知道,王氏在祠堂埋了厌胜符,就在这地砖之下。”程微月踩了踩脚底,

“你若不帮我传话,明日正午,我就当着全府的面,挖出这符,再念出上面写的名字。

”“不!求你别……”画屏扑跪上前,抓住她裙角,

“夫人会杀了我的……”“那就让她死在你前面。”程微月俯身,声音冷如霜降,

“明日正午,城隍庙,三百两白银,换程明远前程完整。你只需把这句话带到。

”“我……我做不到……”“你做得到。”程微月抬手,将族谱残页折好,塞进画屏手中,

“拿着这个。若她不信,你就说——‘东南角的地砖会说话’。”画屏浑身发抖,

手指几乎握不住纸页。“你若敢说一个字多余,”程微月盯着她,“我就让全府都知道,

谁在祠堂夜里哭着烧纸钱,求原配夫人饶命。”画屏猛地抬头,

眼中惊恐如见鬼魅:“你……你怎么连这个……”“我什么都知道。”程微月收回手,

鬼火渐弱,她却不动,“现在,你只有两个选择——要么替我传话,

要么现在就去王氏面前告发我。”画屏跪在地上,呼吸急促,眼泪不断滴落。祠堂外,

远处传来梆子声,三更将尽。她终于抬起头,声音沙哑:“我……我传话。”程微月点头,

从袖中取出一块素帕,裹住铜钱,递给画屏:“拿着,压在枕头下,可避噩梦。

”画屏怔住:“你……你不怕我拿去告密?”“怕。”程微月转身走向门口,

“但我更怕没人敢站出来。”她拉开门,夜风涌入,鬼火“噗”地熄灭。祠堂重归黑暗。

画屏跪在原地,手中紧攥族谱残页与那块素帕,指尖发白。她缓缓抬头,

望向神龛上的程氏先祖牌位,嘴唇微动,似要说什么。门外,程微月立于廊下,

右手掌心罗盘纹仍未消退,隐隐发烫。她抬头望天,云层裂开一线,月光斜照,

落在她眉心那点朱砂上。她没有回西苑,而是转身走向角门。角门小巷尽头,

一盏灯笼悬在墙头,映出半幅褪色门神。她走近,从裙裾暗袋取出一枚铜钱,

轻轻放在门槛内侧。这是她布下的第二颗子。风起,灯笼晃了两下,

火光映出墙缝里一张被踩过半边的黄纸,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符文,一角写着“镇魂”。

她看也没看,抬脚跨过。身后,那张符纸突然自燃,火光一闪即灭。角门的黄纸符自燃殆尽,

灰烬被夜风卷走。程微月袖中那枚乾元通宝不再震颤,温度骤降,像块冰贴在腕骨内侧。

她没回头,脚步未停,径直拐入通往松风阁的抄手游廊。松风阁门前,两名小厮正蹲在地上,

用炭盆烧一叠红纸。火光跳跃,映得他们脸色忽明忽暗。其中一人手里攥着半截桃木片,

正往火里扔。程微月脚步一顿,目光扫过炭盆——那桃木边缘焦黑卷曲,

却残留着一丝暗红纹路,像是用血画的符。她没说话,抬步上前。小厮惊觉抬头,

慌忙起身:“大**,这……这是少爷说要清理的旧物……”“旧物?

”程微月袖中指尖一掐,掌心微烫,“烧的是镇魂符,不是年画。”她越过二人,直入正厅。

程明远坐在案后,脸色泛青,手指不停敲击桌面。见她进来,嘴角扯出笑:“妹妹深夜来访,

有何贵干?”“来讨个说法。”程微月目光落在供桌上的送子观音像上。那瓷像眉目低垂,

双手捧着红绸包裹的婴孩,底座雕着缠枝莲纹。“你房门上的桃符,为何裹着死婴襁褓?

”程明远猛地站起:“胡说!那只是旧符纸,早已无用!”“无用?”程微月冷笑,

抬手一指门外炭盆,“你让人烧的,是血桃符。以未满月婴孩的头发生辰八字封入桃木,

再用母亲初乳调朱砂画符,可镇压他人命格,续自身气运——你怕我活过及笄,

更怕我夺回嫡女之位。”程明远瞳孔一缩,随即强笑:“荒谬!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,

懂什么邪术?莫不是看了些野史杂记,便来污蔑兄长?”“我不但懂,我还看得见。

”程微月缓步上前,袖中铜钱滑入掌心。她屈指一弹,铜钱飞出,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

绕着送子观音像转了三圈,最终“当”地一声,卡进底座缝隙。她俯身,指尖用力一撬。

木胎底座应声裂开,露出内里刻满符咒的凹槽。中央一道阴刻小字清晰可见:“程明远生辰,

子时压煞”。满厅死寂。程明远脸色骤变,扑过来要抢。程微月早有防备,侧身避过,

指尖在唇上一咬,血珠滚落,点在那八字刻痕上。“显。”血珠未滴,竟逆流而上,

渗入刻痕深处。整块木胎骤然泛起幽蓝微光,浮现出无数细密抓痕,

如婴孩手指反复抓挠留下的印记。空气中弥漫出一股腐乳般的腥气,夹杂着微弱哭声,

似从地底传来。两名小厮踉跄后退,撞翻了条案。程明远浑身发抖,嘶吼:“你做了什么!

那是我的命!我才是嫡子!娘说了,只要压住你,我就能承爵!”“你不是嫡子。

”程微月声音平静,“你连生辰都是假的。你八字被压,魂不归位,每日子时观音流泪,

是你借婴魂续命的反噬。你以为你在夺运,其实你早被怨气缠身,命如游丝。”“闭嘴!

”程明远双眼赤红,猛地扑来,一手掐住她脖颈,将她抵在墙上,“你懂什么!我从小病弱,

若不这么做,早被你克死了!是你要夺我的命,不是我害你!”指节收紧,

喉骨发出细微摩擦声。程微月没挣扎,右手缓缓探入袖中,三枚铜钱已在掌心排成三角。

她指尖轻抚罗盘纹,那纹路滚烫如烙铁。她闭眼,默念《天罡锁魂诀》,血从唇角渗入铜钱,

青焰自钱眼中腾起。“困。”三枚铜钱脱手飞出,在空中划出弧线,落地成阵。

青焰贴地蔓延,瞬间形成三角光圈,将程明远双脚钉在原地。他挣扎,却如陷泥沼,

动弹不得。程微月抬手推开他掐住自己的手,指尖留下五道血痕。她直视他双目,

声音冷得像冬夜井水:“你借死婴怨气压我命格,却不知——血桃符一旦被揭,

反噬必在子时。今夜三更,怨魂归位,你,活不过今晚。”青焰映照下,程明远双目暴突,

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,双腿剧烈抽搐,却无法挣**圈束缚。他张嘴想骂,

却只吐出一口黑血,溅在送子观音像的红绸上,缓缓晕开。程微月退后一步,

袖中取出一块素帕,慢条斯理擦去颈间血痕。她没再看他,转身走向门口。厅外,

天边已泛鱼肚白。晨风穿过回廊,吹起她素色襦裙下摆,露出裙角暗绣的一圈铜钱纹。

她脚步未停,穿过庭院,走向西苑。身后,松风阁内,送子观音像的瓷脸突然裂开一道细缝,

从眉心直贯嘴角。晨光褪尽,宫灯次第亮起,朱雀大街的喧嚣被厚重宫门隔成遥远回响。

程微月立在凤仪殿外的汉白玉阶上,指尖掠过袖中那枚乾元通宝——它不再震颤,

却像被霜雪浸过,贴着腕骨发凉。三日前松风阁那一场血光未散,

如今她已站在这金碧辉煌的漩涡中心,赴太后寿宴。殿内丝竹盈耳,宫人穿梭如织。

皇后含笑赐簪,一支翡翠簪递至她手中。玉质温润,触肤却如寒冰刺骨。她不动声色,

指尖微压簪身,掌心罗盘纹倏然发烫,三圈刻痕逆时针流转。翠色自簪头褪去,

转瞬化作惨白骨质,纹路蜿蜒如筋脉,隐隐透出皮肉腐烂的腥气。她垂眸,将簪收入袖中。

乐声忽起,《霓裳羽衣曲》奏至第三叠,琴弦无风自颤。她抬眼望向乐师,

那古琴琴面竟浮出血丝,细密如蛛网,随音律跳动。她闭目三息,唇齿轻咬舌尖,

一缕血线滑入喉间。相术逆行,天目微启——琴身缠绕黑气,其源不在殿内,而在东南。

她借更衣离席。偏殿铜镜蒙尘,她咬破指尖,在镜面画下微型天罡阵。血线蜿蜒成符,

镜中光影扭曲,浮现出模糊方位:东南角。梁柱交错,似有重影叠压,

像极了祠堂地砖下的暗格布局。她指尖一掐,袖中铜钱微动,与掌心罗盘共振,指向一致。

再入宴席,贵妃举杯,袖口滑落,腕间一道青黑指痕赫然在目。她眸光一凝,缓步上前,

借敬酒之机,将一粒裹符铜钱滑入杯底。酒液微漾,铜钱沉底,篆“困”字缓缓浮现,

如墨渗纸。贵妃未觉,笑意盈盈。程微月退至殿角,三枚铜钱按九宫位摆于掌心,

默念《寻煞诀》。铜钱齐震,其中一枚猛然翻转,指向东南梁柱。她眸光骤冷——不是孤例,

是局。厌胜之术已成网,借皇室气运为引,以妃嫔为锚,以乐声为脉,悄然织就。琴声再起,

宫女换盏,脚步错乱,却暗合北斗七星位。她指尖微屈,袖中冰魄轻颤——有人以音律控人,

借宫人行走轨迹布阵。此阵不伤身,蚀魂。贵妃腕上指痕,正是魂魄被抽离的印记。

皇后忽而起身,目光如刀:“程氏,你袖中何物?”殿内乐声戛然而止。太监总管上前,

声音尖利:“回禀皇后,方才见大**袖中滑出异光,恐有不祥。”程微月立于殿中,未跪,

未退。她缓缓抬手,自袖中取出那支白骨簪,举于掌心。“此簪非妖变。”她声音清冷,

如碎玉落盘,“乃人炼。”满殿屏息。“以死囚皮蒙琴,取怨魂血调弦,

再借皇后凤仪之气引动,欲将灾厄转嫁程氏。此为‘引魂嫁祸’之局——祸起东南,

根在梁柱。”皇后脸色骤变:“妖言惑众!来人——”“哐”地一声,殿门被锁。

锦衣卫立于廊下,玄色飞鱼服未动,绣春刀未出鞘。陆沉目光沉静,落在她背影上。

程微月不避不惧,三枚铜钱自掌心飞出,钉入金砖缝隙,成三角阵眼。地面微颤,

血纹自砖缝渗出,如藤蔓蔓延,最终汇聚一点——东南角梁柱。“厌胜之术,根在东南。

”她声落如铁,“若再不除,三日内,贵妃将梦魇而亡,太后亦难安寝。”死寂。

贵妃手中酒杯滑落,砸在金砖上,碎成三片。酒液蜿蜒,竟与地缝血纹相连,汇成一线,

直指梁柱。乐师手中琴弦“铮”然断裂,断口处渗出黑血,滴在琴面,与血丝纹路融为一体。

皇后踉跄后退,扶住凤椅:“这……这不可能……”程微月目光未动,只盯着那根梁柱。

柱身雕龙,龙眼嵌着两粒鲛人鳞,幽光微闪,与琴面血丝同频震动。她袖中铜钱再震,

指向鳞片——贵妃梳妆匣中的“祥瑞之物”,原是引魂媒介。太监总管扑跪上前:“娘娘!

快召太医!快——”“不必。”程微月抬手,制止骚动。她缓步上前,自袖中取出一方素帕,

覆于白骨簪上,轻轻擦拭簪身。帕角暗绣铜钱纹,与裙摆如出一辙。“妖祸不兴于无主之地。

”她抬头,目光扫过殿中众人,“有人借宫闱之尊,行魇镇之术。今日簪变,明日琴裂,

后日……便是人亡。”贵妃突然抬手,撕下腕上护甲,露出整片青黑皮肤,

皮下似有虫蚁游走。她瞪大双眼,

声音发抖:“我……我每夜听见哭声……从梳妆台传来……”程微月点头:“鲛人鳞吸魂,

死人皮传怨。你那梳妆台,可是新换的?

”贵妃颤抖:“是……是前日尚衣局送来的……说是……祥瑞……”“祥瑞?”程微月冷笑,

“那是从死人嘴里抠出来的。”她转身,面向皇后:“娘娘若不信,可命人拆此梁柱东南角,

或查贵妃梳妆台底。若无异物,我甘领妖言之罪。”皇后未语,目光落在那根梁柱上。

龙眼中的鲛人鳞,忽地一闪,幽光转暗。太监总管刚要开口,

殿外忽有内侍跌撞奔入:“启禀皇后!贵妃寝殿……寝殿的梳妆台……自己……自己裂开了!

”殿内哗然。程微月未动,只将白骨簪收入袖中。她指尖轻抚罗盘纹,那纹路仍在发烫,

指向东南,未曾偏移。陆沉在殿外迈出一步,手按绣春刀柄。刀鞘微震,似有物呼应。

她抬眼,望向那根梁柱。雕龙之口微张,仿佛下一瞬就要吐出腥风。铜钱在她掌心翻转,

指向梁柱深处。铜钱在程微月掌心翻转,指向梁柱深处。她未归闺房,径直穿过垂花门,

足尖踏过青石阶上未干的夜露。袖中罗盘纹仍在灼烫,与方才宫中那股邪气同频共振,

如针扎皮肉。她停下脚步,将铜钱按于唇间一瞬,再贴回腕骨——寒意已转为滚流,

脉门跳动三下,东南方向气机紊乱。义庄。她取了黑狗血与朱砂符,翻墙出府时,

城郊方向天色发乌,云层压得极低,似有东西在地下爬行。陆沉尚未回署,

锦衣卫封锁令已传遍六街。她避过巡丁,借屋檐跳落荒径,手中铜钱悬空轻颤,

引她穿过枯苇荡。义庄铁锁锈迹斑斑,封条上墨字“钦封禁地”已被雨水泡软。她咬破指尖,

以血润符,火折子一点即燃,封条卷曲焦黑,应声而落。门开刹那,腐气扑面。

七具尸体跪伏于地,呈北斗之形,头颅低垂,肩背朝天。她屏息迈入,

脚底砖缝渗出暗红水渍,踩上去黏如蛛网。冰魄自袖滑入掌心,寒气顺脉上行,

压住心头翻涌的阴秽。她蹲身,指尖悬于最近一具尸肩上方三寸。皮肤完好,却有符纹隐现,

形如掌印。她未触,先泼黑狗血。血雾腾起,尸肩烙印骤然清晰——五指分明,

掌心纹路蜿蜒如河,末端分叉三道,与暴毙国师左手掌纹完全一致。她瞳孔微缩,

从裙摆暗袋取出白骨簪,以簪尖轻划印痕。血丝自尸皮下渗出,凝成半字:“蛊”。

她立刻后撤半步,咬破舌尖,一口血雾喷向空中,默念《镇煞诀》。血雾未落,

四周尸体同时轻颤,肩印泛出幽光,仿佛有无形之手正从地底抓握。

她迅速从怀中取出三枚铜钱,布于尸首额前,成三角镇魂阵。铜钱落地无声,

却震得整个义庄梁柱嗡鸣。屋顶破洞处,雨水斜灌而入,浇在尸身上,发出“滋滋”轻响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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