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0次浏览 发布时间:2025-09-22 23:47:15
1王爷“死”了,他们都说,是墓里的脏东西干的第一回:王爷“死”了,他们都说,
是墓里的脏东西干的我叫顾慎,一个被贬斥的废史官。在翰林院时,
我因为坚持在史书里写下先帝醉酒后把传国玉玺当夜壶的“小事”,被新皇以“污蔑君父,
言辞不敬”为由,一脚踹到了这鸟不拉屎的云中郡,当了个管理故纸堆的典籍吏。
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发霉的竹简、蛀坏的木牍打交道,薪水微薄,前途黯淡,唯一的乐趣,
就是从这些没人看的破烂里,窥见一些被历史尘封的秘密。比如,
云中郡西边三百里外的黑风口,那片被当地人称为“鬼见愁”的戈壁,
其实藏着一座前朝的皇家陵寝——不眠龙陵。再比如,这陵寝里没有金银财宝,
只葬着一位痴迷丹道的君主,和他毕生炼制的……毒。
我本以为这些秘密会和我一起烂在肚子里,直到三个月前,
京城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冲破了云中郡的宁静。圣旨驾到,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弟弟,靖王赵乾,
要来云中郡,亲率一队人马,进入不眠龙陵,为龙体抱恙的皇帝,
寻一味名为“龙髓玉”的仙药。郡守大人吓得魂不附体,召集了全郡的官吏,
询问谁对黑风口的地形和传说有所了解。当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时,只有我知道,
“龙髓玉”这个名字,曾在一部名为《前朝异闻录》的孤本里出现过。于是,
我这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废人,第一次被请到了郡守府的正堂。靖王赵乾就坐在主座上。
他很年轻,二十出头,面如冠玉,一身蟒袍,眼神却锐利如鹰。他不像个养尊处优的王爷,
更像一把出了鞘的利剑。他身旁站着两人。左边的是他的贴身护卫统领,李虎,
一个壮得像铁塔似的汉子,满脸横肉,眼神里透着一股“谁敢惹王爷我就捏死谁”的凶悍。
右边的则是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,手持拂尘,自号玄机子,据说能观星断脉,寻龙点穴,
是王爷重金请来的风水高人。我恭恭敬敬地行了礼,
然后把我从《前朝异闻录》里看到的东西,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包括龙陵的大致方位,
可能的机关布局,以及最重要的——那本书里对“龙髓玉”的描述。“……据书记载,
龙髓玉并非玉石,而是一种凝胶状的奇物,藏于主墓室的龙口石棺内。此物遇风则化,
遇金则枯,须以温玉盛放,方可保其药性。但书中也提及,陵墓主人性情乖张,
设下九九八十一道疑冢,更有无数毒瘴机关,凶险异常。”我说完,堂上一片寂静。
李虎那铜铃大的眼睛瞪着我:“你个小小白身,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野史?王爷千金之躯,
岂能信你这无稽之谈?”玄机子道长也捻着胡须,半闭着眼,悠悠开口:“贫道夜观天象,
此行乃吉兆。龙陵祥瑞之气充盈,何来凶险?小友怕是被坊间怪谈迷了心智。
”他们一个信武力,一个信玄学,就是不信我这个搞历史的。这很正常。在他们眼里,
我手里的竹简,还没有他们腰间的刀、手里的罗盘来得实在。我闭上了嘴。我知道,
跟这两种人讲道理,等于对牛弹琴。靖王赵乾倒是多看了我两眼,
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,最后淡淡地说道:“既然你读过这些,便随本王一同前往。
若真遇上什么机关,也好有个参考。”他的语气不容置喙。我心里咯噔一下,
但嘴上只能谢恩。我知道,这趟差事,我是推不掉了。名为“参考”,实为探路的炮灰。
若我说的都是真的,那我就是活地图;若我说的是假的,或者路上出了什么意外,
我就是第一个被推出去喂机关的倒霉蛋。就这样,
一支由王爷、将军、道士、二十名精锐王府护卫,外加我这个倒霉史官组成的探险队,
浩浩荡荡地出发了。我们在黑风口的外围扎营,玄机子道长摆开罗盘法器,
又是烧符又是念咒,折腾了整整一天,最后指着一处被风沙半掩的石壁,
信誓旦旦地说:“入口在此!”李虎一挥手,几个护卫上前,三下五除二就清开了沙土,
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,阵阵阴风从里面吹出来,带着一股泥土和腐朽的气味。我站在后面,
悄悄吸了吸鼻子。除了腐朽味,我还闻到了一丝极淡的、类似杏仁的甜香。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《前朝异闻录》里记载过一种毒,名为“梦引香”,无色无味,
但若与墓中常见的腐尸草气息混合,就会散发出淡淡的甜香。吸入少量会让人精神恍惚,
产生幻觉,过量则会心血爆沸而亡。我刚想开口提醒,玄机子已经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,
嘴里还念念有词:“福生无量天尊,此乃祥瑞之风,可涤荡凡尘浊气。”李虎紧随其后,
一边走一边嘲讽地回头瞥我:“怎么,怕了?读死书的就是胆子小。
”靖王也面无表情地跟了进去。我看着他们高大的背影,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算了,
该说的我已经说了,没人信。现在再多嘴,只会惹人厌烦。
我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来时路上泡过解毒草药的湿布,捂住了口鼻。墓道很长,
两边的壁画斑驳脱落,画着一些祭祀和炼丹的场景。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前方豁然开朗,
出现了一间宽敞的石室。石室中央,停放着一具巨大的青铜椁,四周点着八盏长明灯,
火焰幽幽,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又细又长。“看!我就说吧!一路畅通无阻!
”李虎兴奋地大喊,声音在石室里回荡,显得格外刺耳。
玄机子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:“王爷请看,此地风水格局上佳,正是‘八方来朝,
明堂聚瑞’之相,那龙髓玉,想必就在这青铜椁之中了!”靖王点点头,
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。他亲自上前,想去推那椁盖。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青铜椁的瞬间,
我突然喊道:“王爷,小心!”我的声音太过突兀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李虎猛地回头,
怒目圆睁:“你鬼叫什么!”我指着青-铜椁的边缘,那里刻着一圈极其细微的铭文。
因为常年跟古籍打交道,我对这些前朝的篆字格外敏感。“王爷,那上面写着:‘开棺者,
死’。”此言一出,气氛瞬间凝固。玄机子脸色一白,抢步上前,凑近了仔细看,
随即倒吸一口凉气:“真……真有字?”李虎也愣住了,他虽然不信邪,但“死”这个字,
总归是不吉利的。靖王收回了手,眉头紧锁,盯着那几个字,陷入了沉思。
石室里死一般的寂静,只有长明灯的火苗在轻轻跳动。“装神弄鬼!”突然,李虎爆喝一声,
打破了沉寂。他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,“什么诅咒,我偏不信这个邪!我来开!”说着,
他就要用刀去撬棺盖。“李将军,不可!”我急忙阻止,“这很可能是个陷阱!
一旦……”我的话没说完,异变陡生!不是来自青铜椁,而是来自我们进来的那条墓道。
只听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一块巨大的闸门石从天而降,死死地封住了我们的退路。
整个石室剧烈地晃动了一下,顶上扑簌簌地掉下灰尘。“怎么回事?”“门被堵死了!
”护卫们一阵骚乱,纷纷抽出兵刃,警惕地望着四周。李虎也惊了,提着刀冲到闸门石前,
用刀背狠狠地砸了几下,只发出“铛铛”的闷响,那石头纹丝不动。“妈的,中计了!
”他怒骂一声,转头恶狠狠地瞪着我,“是不是你搞的鬼?”我被他瞪得心里发毛,
却也百口莫辩。我比谁都希望这是个普通的陵墓,拿了东西赶紧走人。“李统领,休得胡言。
”靖王的声音冷静地响起,他环顾四周,目光最后落在了那八盏长明灯上,“看来,
我们是触发了这里的机关。”玄...机子脸色惨白,
嘴唇哆嗦着:“王爷……这……这不对啊,贫道算过,这里是吉地,
是吉地啊……”他的话音未落,那八盏长明灯的火焰,突然齐齐变成了诡异的绿色。
绿色的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,显得阴森可怖。与此同时,我闻到的那股杏仁甜香,
在瞬间浓郁了十倍不止!“不好!是毒气!快捂住口鼻!”我大声疾呼,
同时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脸。但已经晚了。离长明灯最近的两个护卫,连哼都没哼一声,
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他们的脸上,带着一种极其诡异的笑容,
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乐的景象。紧接着,又有几个护卫接二连三地倒下,症状完全一样。
“屏住呼吸!快!后退!”李虎大吼着,指挥剩下的人向远离长明灯的墙角退去。
靖王也脸色凝重,用袖子捂住了口鼻,但他的动作明显慢了一拍。或许是身为王爷的尊严,
让他不屑于像我一样用湿布;又或许,他从一开始就吸入了不少那淡淡的甜香。
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迷离。“王爷!王爷您怎么了?”李虎发现了靖王的不对劲,
焦急地喊道。靖王没有回答,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虚空,
脸上渐渐浮现出和那些死去护卫一样的、诡异而幸福的笑容。
他喃喃自语:“父皇……母后……你们来接我了……”说着,他竟然迈开步子,
朝着那几盏燃烧着绿色火焰的长明灯走去。“王爷!”李虎目眦欲裂,想冲上去拉住他,
可那浓郁的毒气让他不敢靠近。玄机子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,语无伦次地喊着:“有鬼!
有鬼啊!是墓主人显灵了!他来索命了!”我脑中一片混乱,
但一个念头却无比清晰:必须阻止靖王!他要是死了,我们所有人都得陪葬!
我瞥了一眼墙角,那里堆着一些修建墓室时剩下的碎石。我顾不上多想,
冲过去捡起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,用尽全身力气,朝着离靖王最近的那盏长明灯砸了过去。
“铛!”一声脆响,灯盏被砸翻在地,灯油洒出,绿色的火焰瞬间熄灭。有用!我精神一振,
又接连砸灭了三四盏灯。随着灯一盏盏熄灭,石室内的甜香气味迅速变淡。
靖王的脚步停了下来,眼神中的迷离也消退了几分,但他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,身体晃了晃,
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“王爷!”李虎和几名护卫终于敢冲上前,七手八脚地扶住了他。
我扔掉石头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感觉肺里**辣的疼。危机暂时解除了。
石室里一片狼藉,地上躺着七八具护卫的尸体,剩下的十几个人,包括我和李虎、玄机子,
都靠在墙角,心有余悸。“快!看看王爷怎么样了!”李虎焦急地喊道。
两名护卫将靖王平放在地上。我凑过去看了一眼,顿时亡魂大冒。靖王的双眼紧闭,
嘴唇发紫,已经没了呼吸。我颤抖着伸手探向他的颈动脉,那里一片冰凉,毫无搏动。
我又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,死寂一片。靖王赵乾,死了。不是被刀砍,不是被箭射,
甚至身上连一点伤口都没有。他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,笑着走向“死亡”,
然后心跳和呼吸就没了。李虎扑了过来,不敢相信地摇晃着靖王的身体:“王爷!
王爷您醒醒啊!”玄机子则在一旁念叨着:“完了,全完了……我们惊动了墓主人,
他带走了王爷的魂魄……下一个就是我们……”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剩下的人群中蔓延。
“是诅咒!一定是诅咒!”“我们出不去了,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!”李虎猛地站起身,
血红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,最后定格在我身上。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,
一步步向我走来,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是你!一定是你!从你出现开始,
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!你这个灾星!是你害死了王爷!”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,
将我提了起来,那力道大得我几乎窒息。“说!你到底安的什么心?是不是混进来的奸细?
”我被他掐得脸色涨红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我知道,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。王爷死了,
我是那个唯一“预言”了凶险的人,也是身份最低微的外人。无论从哪个角度看,
我都是最好的替罪羊。杀了-我,可以为王爷的死找一个交代,也可以安抚众人恐慌的情绪。
我看着李虎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,看着玄机子那张因恐惧而惨白的脸,
再看看那些护卫们眼中怀疑和畏惧交织的目光。我心里一片冰凉。完了。我顾慎,
没死在朝堂的明枪暗箭之下,却要死在这不见天日的古墓里,当一个愚蠢将军的泄愤工具。
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,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,像一块冰,
砸进了这滚烫的恐慌之中。“放开他。”众人循声望去,
只见一名一直跟在队伍最后面、毫不起眼的黑衣护卫,摘下了头上的兜帽。兜帽下,
露出的不是一张粗犷的汉子脸,而是一张清丽绝伦、却又冷若冰霜的脸庞。她叫冷月,
是王府护卫中唯一一个不用穿制式盔甲的人,平时沉默寡言,
我一直以为她只是靖王的某个特殊侍从。李虎显然认识她,看到她,脸上的杀气收敛了几分,
但依旧没有松手:“冷月姑娘,此事与你无关!此人妖言惑众,害死王爷,
我今日必杀他祭旗!”冷月没有理会他的咆哮,她径直走到靖王的“尸体”旁,蹲下身,
从怀里取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,轻轻刺入了靖王手腕的某个穴位。然后,
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动作。她俯下身,嘴对嘴,开始给靖王渡气。
所有人都看傻了。李虎更是惊得松开了我,结结巴巴地问:“冷……冷月姑娘,
你……你这是做什么?”冷月不答,只是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。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,
她停了下来,再次伸手探向靖王的脖颈。片刻后,她抬起头,清冷的眸子扫过众人,
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:“王爷没死。”“他只是中了毒,
陷入了假死状态。”2人人都有嫌疑,唯独我,成了唯一的破局者第二回:人人都有嫌疑,
唯独我,成了唯一的破局者“王爷没死?”这四个字,像一道惊雷,在死寂的石室里炸响。
所有人都懵了。李虎第一个反应过来,连滚带爬地扑到靖王身边,颤抖着手去探鼻息。
虽然依旧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,但那若有若无的气流,
却让他这个铁塔般的汉子瞬间泪流满面。“没死……真的没死!太好了!
”他激动得语无伦次,转头看向冷月,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敬畏,“冷月姑娘,
多谢……多谢你救了王爷!”冷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,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,
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,塞进了靖王的嘴里。“这是‘龟息丹’,可以暂时护住王爷的心脉,
但毒素未解,王爷随时还有性命之忧。”她站起身,目光冷冽如刀,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,
“现在,我们要做的不是高兴,而是找出下毒的凶手。”凶手?众人面面相觑,
脸上的庆幸瞬间被新的恐慌和猜疑所取代。
玄机子道长颤巍巍地开口:“冷月姑娘……这……这不是墓里的诅咒吗?
怎么会是……有人下毒?”冷月瞥了他一眼,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:“诅咒?道长,
你闻闻空气里的味道。”经她提醒,众人才注意到,虽然大部分甜香已经散去,
但空气中依然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怪味。“这是‘梦引香’。”我捂着依旧发闷的胸口,
接过了话头。刚刚死里逃生,我的声音还有些沙哑,“《前朝异闻录》里记载过,
此香本身无毒,但若与长明灯里添加了腐尸草的灯油一同燃烧,就会产生剧毒。
吸入者会产生幻觉,在极乐的幻境中心力衰竭而亡。”我的话,
让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。但这一次,不再是怀疑和敌视,而是惊讶和探究。
李虎皱着眉头看着我:“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?”“我说了,我看过那本野史。
”我坦然地回答。现在,那本被他们鄙视的野史,成了我唯一的护身符。
冷...月看了我一眼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,随即转向众人,
声音愈发冰冷:“顾典籍说得没错。但问题是,‘梦引香’的毒性发作虽然快,
却不至于让王爷瞬间假死。王爷中的,是复合毒。”她走到那具被我砸翻的长明灯旁,
用匕首从洒出的灯油里刮了一点黑色的油渍,放在鼻尖闻了闻,又用银针试了试。
银针的尖端,瞬间变成了乌黑色。“灯油里,除了腐尸草,还被人加了另一种西域奇毒,
‘刹那枯’。”冷月的声音里透着寒意,“这种毒,无色无味,见血封喉。但它有一个特性,
就是需要媒介催发。而‘梦引香’产生的幻觉,会让中毒者心跳加速,血流加快,
恰好成了‘刹那枯’最好的催化剂。”她站起身,环视着我们每一个人,
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两种毒,一种在香里,一种在灯油里。一种是前朝的秘毒,
一种是西域的奇毒。这绝对不是什么陵墓的机关,而是有人精心策划的一场谋杀。
”“两种毒巧妙配合,在闸门落下后,利用长明灯同时催发。
既能造成是陵墓机关杀人的假象,又能确保万无一失。下毒的人,心思缜密,手段狠辣,
而且……”她顿了顿,目光变得锐利无比。“而且,凶手,就在我们这些人当中。
”石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每个人都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人,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猜疑。
原本还算团结的队伍,在这一刻彻底分崩离析,变成了一个由十几个嫌疑人组成的囚笼。
李虎的脸色变得铁青,他握紧了拳头,骨节“咯咯”作响。“是谁?到底是谁想害王爷!
”他咆哮着,像一头被困的野兽,“给我站出来!”然而,没有人作声。
玄机子道长脸色煞白,连连摆手:“不……不是贫道!贫道对王爷忠心耿耿,绝无二心!
”剩下的护卫们也纷纷表态,一时间,石室里充满了各种辩解和起誓的声音。
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。我知道,事情麻烦了。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,所有人都成了嫌疑人,
这种猜忌和恐惧,比任何毒药都更致命。“都给我闭嘴!”李虎大喝一声,
止住了众人的嘈杂。他虽然冲动,但毕竟是统领,关键时刻还是有几分威严。他转向冷月,
语气恭敬了不少:“冷月姑娘,你医术高明,见识广博,你认为,谁的嫌疑最大?
”这是个聪明的问题。他把皮球踢给了冷月。由她来指认第一个嫌疑人,无论对错,
都能暂时打破僵局。冷月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,最后,停在了玄机子道长的身上。“道长,
”她冷冷地开口,“从进入黑风口开始,就是你一直在负责寻龙点穴,勘定风水。这间石室,
是你找到的;这里的‘祥瑞之气’,是你断定的。你敢说,你对这里的一切,
真的毫不知情吗?”玄机子浑身一颤,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。“我……我没有!
贫道真的是按照祖传的秘法来寻路的,我怎么会知道这里有毒?”他急得快要哭出来了。
冷月冷笑一声:“是吗?那为何从一进墓道,你就显得心神不宁?
为何在闸门落下、毒气弥漫之时,你第一时间喊的是‘有鬼’,而不是想办法救人?
你分明是想用鬼神之说,来掩盖你下毒的罪行!”这番话,句句诛心。所有人的目光,
都齐刷刷地投向了玄机子。确实,回想起来,这位道长从一开始就神神叨叨,
一出事就往鬼神身上推,现在看来,的确有做贼心虚的嫌疑。李虎更是怒火中烧,
他一把抓住玄机子的道袍,将他提了起来:“好你个妖道!王爷如此信你,你竟敢下此毒手!
说!是谁指使你的?”“不是我!真的不是我啊!”玄机子吓得魂飞魄散,拼命挣扎。
“还敢狡辩!”李-虎从护卫腰间抽出一把刀,架在了玄机子的脖子上,“我再问你一遍,
你到底说不说?”冰冷的刀锋贴着皮肤,玄机子彻底崩溃了,他涕泪横流,
语无伦次地喊道:“我说!我说!别杀我!是……是有人给了我一张地图!
让我把王爷引到这里来的!”“谁给你的地图?”李虎追问。“我……我没见过他的脸,
他蒙着面,半个月前在云中郡的客栈里找到我,给了我一千两黄金和一张地图,
让我务必把王爷引到这间‘八灯聚瑞室’。他说这里是祥瑞之地,
能让王爷的寻药之旅有个好彩头……我真的不知道这里有毒啊!王爷!李将军!饶命啊!
”玄机子的话,让案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。背后还有一个神秘的指使者。
但李虎显然不信他的鬼话,他认为这只是玄机子的脱罪之词。“一派胡言!
死到临头还敢撒谎!”他手腕一用力,刀锋就陷进了玄-机子的皮肉里,渗出了血珠。
“住手!”我突然开口,声音不大,却让李虎的动作顿住了。他扭过头,
恶狠狠地瞪着我:“你又想干什么?”我没有理他,而是走到玄机子面前,
看着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,缓缓问道:“道长,你说那人给了你一张地图,地图呢?
”玄机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连忙道:“在……在我怀里!在我怀里!
”李虎半信半疑地松开手,玄机子赶紧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。
我接过地图,展开一看。地图画得很潦草,用朱砂标注了一条通往这间石室的路线,
并在石室的位置,画了八盏灯的图案,旁边写着“八灯聚瑞,开棺大吉”八个字。乍一看,
这确实像是一份引导他前来此地的“寻宝图”。但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。在地图的右下角,
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小标记,像一朵被风吹散的蒲公英。这个标记,
我曾在《前朝异闻录》的某一页夹缝中见过。
那是前朝一个名为“风语者”的秘密斥候组织特有的徽记。这个组织,
专为皇室执行一些最隐秘、最肮脏的任务,比如暗杀、下毒。而他们的行事风格,
就是利用各种看似巧合的意外来杀人。比如,利用一场“自然”的山崩,掩埋一支军队。
又比如,利用一次“意外”的走水,烧死一位大臣。再比如,
利用一座古墓里“天然”的毒气和“古老”的诅咒,杀死一位王爷。一个可怕的念头,
在我脑中形成。我抬起头,看向冷月,发现她也正看着我,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。
我们想到一块去了。“凶手不是他。”我开口说道,语气异常肯定。
李虎愣住了:“你说什么?证据确凿,他还亲口承认了,怎么就不是他了?
”“因为他不够聪明,也……不够资格。”我举起手中的地图,“这张图,看似是引导,
实则是陷害。真正的凶手,算准了我们会怀疑到他头上。他,只是第一颗被抛出来的棋子,
用来混淆我们的视线。”“你凭什么这么说?”李虎依旧不服。“凭逻辑。”我看着他,
一字一顿地说道,“第一,如果玄机子道长是凶手,他完全可以在下毒后,
找个借口第一个溜走,或者干脆不进来。他没必要把自己也置于险地。”“第二,
如果他是凶手,在王爷中毒后,他应该想办法补刀,而不是在一旁喊着‘有鬼’,
等着我们来救。他的恐惧,不似作伪。”“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。”我将地图递给冷月,
指着那个蒲公英标记,“这个标记,属于前朝一个名为‘风语者’的暗杀组织。
这个组织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,别说玄机子,就连我,
也只是在最偏僻的野史中才见过一次。一个江湖道士,怎么可能接触到这种等级的机密?
”我的分析有理有据,让李虎一时语塞。冷月接过地图,仔细看了看那个标记,
眼中闪过一丝寒芒。她点了点头,算是认同了我的判断。“那……那凶手到底是谁?
”李虎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。“凶手,就在我们剩下的人当中。”我缓缓说道,
目光扫过那十几个神情各异的护卫,“他很聪明,很冷静,
而且对王爷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。他知道王爷会带上玄机子,所以提前设下了这个局。
他也知道王爷身边有医术高明的冷月姑娘,所以用了‘梦引香’和‘刹那枯’这种连环毒,
确保万无一失。”“最关键的是,他一定有机会接触到那八盏长明灯,在里面下毒。
”我的话音刚落,一名护卫突然惊呼起来。“我想起来了!今天早上,在我们进墓之前,
主角是李虎冷月靖王的小说 《别信古墓逻辑:我靠史书活下来》 全文免费试读 试读结束